《经典常谈》阅读方法梳理+结构图梳理
《经典常谈》阅读方法梳理
一.《经典常读》简介
《经典常谈》写于1942年,是现代作家、学者朱自清先生专为中学生“量身定制”的,介绍中国古代文学、历史、哲学经典的启蒙读物。
《经典常谈》全书共13篇,按照历史发展的脉络,梳理了包括《说文解字》《周易》《尚书》《诗经》《三礼》《春秋三传》《四书》《战国策》《史记》《汉书》、诸子、诗、文等经典内容。
《经典常谈》一书以现代的、科学的学术观点研究传统典籍,见解精辟,文笔优美,通俗流畅,深入浅出,是读者了解中国古代文化典籍的经典指南,也是国学入门书。
二.《经典常谈》阅读方法
(一)浏览“扫”读
即:拿到新书后,第一时间浏览本书的目录,初步了解全书的结构和内容。
很多书新增了再版序言,序言中大都会简要介绍本书内容和阅读方法,教给你阅读本书的“钥匙”,你也不妨认真看看这些序言,从中获取阅读“捷径”。
(二)兴趣“引”读
即:本书共计13篇,不必遵循图书的顺序依序阅读,而是根据自己的兴趣、爱好,选取自己感兴趣的章节阅读。
在读某个章节的过程中,会触发新的兴趣点、关切点,再找相关章节深入读下去。
比如,你对先秦的帝王将相或历史故事有探究兴趣,可以先读《第九》,读起来一定有收获;
在阅读过程中,激发起对先秦古诗的好奇心经典常谈《周易》相关文学常识,这时候不妨去看看《第四》。
依此类推,这样,读一章,带动另一章,如同滚雪球,逐步扩大阅读范围,有滋有味地读几章。
(三)按需“点”读
可结合平时的学习、生活需要,选准探究点,直奔主题,选点阅读。这样阅读,目标明确,收获可感。
比如,学过课文《二则》,可以读读一读《诗第十二》《文第十三》,通过课内外衔接来深入探究古典文学。
比如,你对太极八卦有疑问,不妨去读一读《第二》,了解一起典籍的内容,或许能找到问题的答案。
又比如,你对自己的姓名用字的写法很好奇,不妨去读一读《第一》,甚至去看看《说文解字》一书,一定会有所收获。
(四)同学“赛”读
以说促读、以写促读,都是鼓励深入阅读经典名著的好方法。
可以举行经典阅读交流活动,大家分别上台,说一说你阅读最多、感受最深的经典名著,从而相互交流、共同进步。
还可以根据一定的话题和场景,不拘形式,主动向朋友、向家人介绍你眼中的某一部或几部经典,在“说”中加深对经典的理解,提升阅读的兴趣和成就感。
《经典常谈》结构图梳理
《经典常谈》读后感
读《经典常谈》
叶圣陶
学校国文教室的黑板上常常写着如下一类的粉笔字:“三礼:周礼,仪礼,礼记。”“三传:公羊传,谷梁传,左传。”学生看了,就抄在笔记簿上。
学期考试与入学考试,国文科常常出如下一类的测验题目:“《史记》何人所作?《资治通鉴》何人所作?”“什么叫‘四书’?什么叫‘四史’?”“司马相如何代人?杜甫何代人?他们有哪一方面的著作?”与考的学生只消写上人名、书名、朝代名就是。写错了或者写不出当然没有分数。
曾经参观一个中学,高中三年级上“中国文学史”课,用的是某大学的讲义《中国文学史要略》,方讲到隋唐。讲义中提及孔颖达的《五经正义》、杜佑的《通典》、王通的《中说》等,没有记明卷数,教师就一一写在黑板上,让学生一一抄在本子上。在教室里立了大约半点钟,没听见教师开一声口,只看见他写的颇为老练的一些数目字。
书籍名、作者名、作者时代、书籍卷数,不能不说是一种知识。可是,学生得到了这种知识有什么受用,咱们不妨想一想。参与考试,如果遇到这一类的测验题目,就可以毫不迟疑地答上去,取得极限的分数,这是一种受用。还有呢?似乎没有了。在跟人家谈话的当儿,如果人家问你“什么叫‘四史’?”你回答得出就是《史记》《汉书》《后汉书》《三国志》,你的脸上自然也会有一副踌躇满志的神色,可惜实际上谈话时候把这种问题作话题的并不多。
另外一派人不赞成这种办法,说这种办法毫无道理,不能叫学生得到真实的受用。这个话是千真万确的。他们主张,学生必须跟书籍直接打交道,好比朋友似的,你必须跟他混在一块,才可以心心相通,彼此影响,仅仅记住他的尊姓大名,就与没有这个朋友一样。这个话当然也没有错,可是他们所说的书籍范围很广,差不多从前读书人常读的一些书籍,他们主张现在的学生都应该读。而且,他们开起参考书目来就是一大堆,就说《史记》吧,关于考证史事的有若干种,关于评议体例的有若干种,关于鉴赏文笔的有若干种。他们要学生自己去摸索,把从前人走过的路子照样走一遍,结果才认识《史记》的全貌,这儿就有问题了。范围宽广,从前读书人常读一些书籍都拿来读,跟现代的教育宗旨合不合,是问题。每一种书籍都要由学生自己去摸索,时间跟能力够不够,又是问题。这些问题不加注意,徒然苦口婆心地对学生说:“你们要读书啊!”其心固然可敬,可是学生还是得不到真实的受用。
现代学生的功课,有些是从前读书人所不做的,如博物、理化、图画、音乐之类。其他的功课,就实质说,虽然就是从前读书人学的那一些,可是书籍不必再用从前人的本子了。一部历史教本就可以摄取历代史籍的大概,经籍子籍的要旨,这自然指编撰得好的而言。现在有没有这样好的教本,那是另一问题。试问为什么要这么办?为的是从前书籍浩如烟海,现代的学生要做的功课多,没有时间一一去读它。为的是现代切用的一些实质,分散在潜藏在各种书籍里,让学生淘金似的去淘,也许淘不着,也许只淘着了一点儿。尤其为的是从前的书籍,在现代人看来,有许多语言文字方面的障碍。先秦古籍更有脱简错简,传抄致误,清代学者校勘的贡献虽然极大,但是否完全恢复了各书的原样,谁也不敢说定。现代学生不能也不应个个劳费精力在训诂校勘上边,是显而易见的。所以,为实质的吸收着想,可以干脆说一句,现代学生不必读从前的书。只要历史教本跟其他学生用书编撰得好,教师和帮助学生的一些人们又指导得法,学生就可以一辈子不读《论语》《庄子》,却能知道孔子、庄子的学说;一辈子不读《史记》《汉书》,却能明晓古代的史迹。
可是,有些书籍的实质和形式是分不开的,你要了解它,享受它,必须面对它本身,涵泳得深,体味得切,才有得益。譬如《诗经》,就不能专取其实质,翻为现代语言,让学生读“白话诗经”。翻译并不是不能做,并且已经有人做过,但到底是另外一回事;真正读《诗经》,还得直接读“关关雎鸠”。又如《史记》,作为历史书,尽可用“历史教本”“中国通史”之类来代替;但是它同时又是文学作品,作为文学作品,就不能用“历史教本”“中国通史”之类来代替,从这类书里知道了楚汉相争的史迹,并不等于读了《项羽本纪》。我想,要说现代学生应该读些古书,理由应该在这一点上。
还有一点,如朱自清先生在这本《经典常谈》的序文里说的,“在中等以上的教育里,经典训练应该是一个必要的项目。经典训练的价值不在实用,而在文化。有一位外国教授说过,阅读经典的用处,就在教人见识经典一番。这是很明达的议论。再说做一个有相当教育的国民,至少对于本国的经典也有接触的义务。”一些古书,培育着咱们的祖先,咱们跟祖先是一脉相承的,自当尝尝他们的营养料,才不至于无本。若讲实用,似乎是没有,有实用的东西都收纳在各种学科里了;可是有无用之用。这可以打个比方,有些人不怕旅行辛苦,道路几千,跑上峨嵋金顶看日出,或者跑到甘肃敦煌,看石窟寺历代的造像跟壁画。在专讲实用的人看来,他们干得完全没有实用,只有那股傻劲儿倒可以佩服。可是他们从金顶下来,打敦煌回转,胸襟扩大了,眼光深远了,虽然还是各做他们的事儿,却有了一种新的精神。这就是所谓无用之用。读古书读的得其道,也会有类似的无用之用。要说现代学生应该读些古书,这是一个理由。
这儿要注意,“现代学生应该读些古书”,万不宜忽略“学生”两字跟一个“些”字。说“学生”,就是说不是专家,其读法不该跟专家的一样(大学里专门研究古书的学生当然不在此限)。说“些”,就是说分量不能多,就是从前读书人常读的一些书籍也不必全读。就阅读的本子说,最好辑录训诂校勘方面简明而可靠的定论,让学生展卷了然,不必在一大堆参考书里自己去摸索。就阅读的范围说,最好根据前边说的两个理由来选定,只要精,不妨小,只要达到让学生见识一番这么个意思就成。这本《经典常谈》的序文里说:“我们理想中一般人的经典读本——有些该是全书,有些只该是选本节本——应该尽可能地采取他们的结论;一面将本文分段,仔细地标点,并用白话文作简要的注释。每种读本还得有一篇切实而浅明的白话文导言。”现代学生要读些古书,急切需用这样的读本。口口声声嚷着学生应该读古书的先生们,似乎最适宜负起责任来,编撰这样的读本。可是他们不干,只是“读书啊!读书啊!”地直嚷;学生实在没法接触古书,他们就把罪名加在学生头上,“你们自己不要好,不爱读书,叫我有什么办法?”我真不懂得他们的所以然。
朱先生的《经典常谈》,却是负起这方面的责任来的一本书,它是一些古书的“切实而浅明的白话文导言”。谁要知道某书是什么,它就告诉你这个什么,看了这本书当然不就是读了古书,可是古书的来历,其中的大要,历来对于该书有什么问题,直到现在为止,对于该书已经研究到什么程度,都可以有个简明的概念。学生如果自己在一大堆参考书里去摸索,费力甚多,所得未必会这么简明。因这本书的导引,去接触古书,就像预先看熟了地图跟地理志,虽然到的是个新地方,却能头头是道。专家们未必看得起这本书,因为“这中间并无编撰者自己的创见,编撰者的工作只是编撰罢了”(序文中语);但是这本书本来不是写给专家们看的,在需要读些古书的学生,这本书正适合他们的理解能力跟所需分量。尤其是“各篇的讨论,尽量采择近人新说”(序文中语),近人新说当然不单为它“新”,而为它是最近研究的结果,比较可作定论,使学生在入门的当儿,便祛除了狭陋跟迂腐的弊病,是大可称美的一点。
这本书所说经典,不专指经籍,是用的“经典”二字的广义,包括群经、先秦诸子、几种史书、一些集部,共十三篇。把目录抄在这儿:《说文解字》第一;《周易》第二;《尚书》第三;《诗经》第四;“三礼”第五;“《春秋》三传”第六(国语附);“四书”第七;《战国策》第八;《史记》《汉书》第九;诸子第十;辞赋第十一;诗第十二;文第十三。前头十一篇都就书讲;末了“诗”“文”两篇却只叙述源流,不就书讲,“因为书太多了,没法子一一详论,而集部书的问题也不像经、史、子那样重要,在这儿也无需详论”(序文中语)。
1943年6月3日作
读《经典常谈》有感
朱自清先生曾在《论大学国文选目》一文中说:“大学国文不但是一种语文训练,而且是一种文化训练。……文从字顺是语文训练的事,辞明理达便是文化训练的事。……所谓文化训练就是使学生对于物,对于我,对于今,对于古,更能明达。”他认为应该把语文教育的目的确立在使学生了解本国固有文化并且提高学生欣赏文学的能力上,重视语文教育的思想性。认为语文教育既是语文训练,同时更是文化训练。这些表述虽然针对当时的大学教育而发,显然对当今语文教育业有着相似的启发意义。
而作为语文老师,我意识到,对于传统文化,我积淀太少。利用暑假时间,我读完了朱自清先生的《经典常谈》,用先生的话说“我国经典,未经整理,读起来特别难,一般人往往望而生畏经典常谈《周易》相关文学常识,结果是敬而远之”。必须得惭愧地承认,即使本身是汉语言文学专业毕业的,对书中提到的有些经典书籍我也未曾认真读过。读过先生的《经典常谈》,觉得似乎经典不是想象的那么枯燥无趣,只是我还没找到法门,没有真正走到经典的大路上去。当然,我也谨记先生教诲:“如果读者念了这部书,便以为已经受到了经典训练,不再想去见识经典,那就是以荃为鱼,未免辜负编撰者的本心了。”
读了本书,我发现我关于部分经典的一些文学常识的认识是不准确的。比如,先生在介绍《说文解字》时提到的关于“仓颉造字说”的一些看法,之前我一直也知道凭仓颉一人之力,创造出整个汉字体系是不可能的,那是神话传说,但我并没有探究这个传说的成因和其中深意,先生的解释让我觉得醍醐灌顶:“抬出一个造字的圣人,实在是统一文字的预备工夫。”原来对待传说,我们不光应该知道其然,更可以探究其所以然,这样才能自己发现读书的乐趣。他还指出,“‘史籀’是‘书记必读’的意思,只是书名,不是人名”,正好指出了我的错误认识。
先生的提出的一些观点也为我提供了思考问题的新角度。比如先生在介绍《说文解字》时提出“形声字才该叫做字,‘字’是‘孽乳而渐多’的意思”,还提出“文字可以增进人的能力,也可以增进人的巧诈”,而“天雨粟,鬼夜哭”说的是人有了文字,会变机灵,会争着去做那些容易赚钱的商人,辛辛苦苦去种地的人变少了。天怕人不够吃的,所以降下米来让他们存着救急,鬼也害怕这些机灵人用文字控制他们,所以夜里嚎哭。虽然这种解释本身就有神话传说的成分,但细细想来,确实是讲出来人之本性特点。
再如传奇是最先有结构的小说,文人创作传奇,“原来只是向科举的主考官介绍自己的一种门路”,当时的应举之人在考试之前,得请达官显贵向主考官介绍自己,介绍的方式就是先呈上正经文章,再呈些有趣味的杂文如传奇等,因为“传奇可以见史才、诗、笔、议论,人又爱看”,所以传奇就逐渐流传开了。这么看来,传奇的广为流传,跟当年词的逐渐兴盛的过程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妙。词,不也是先作为当时大部分读书人不屑的“流行歌曲”的形式出现,逐渐在坊间流传,之后逐步被一些有影响力的文人墨客接受,才作为一项的文学创作登上大雅之堂的嘛!
“经典常谈”,其实更多地还是包含着“经典导读”这更深一层次的含义。当下,年轻一代对我们华夏文化的关注越来越少,能以这样的方式来为我们的古代文化做一个诠释、代言,一定程度上也能让我们的华夏文化得以更好地流传。而先生是真正阅读过经典之后才为大家认真介绍这些经典书目的,他知道读者常见的误区在哪里,他也知道读者一般读不下去的原因在哪里。他是真正从经典中读出了趣味,也知道如何带领读者寻觅经典的有趣之处,知道趣味导读的重要性,知道如何带领读者在趣味阅读中,汲取经典的营养与力量。
总之,朱自清先生的这部《经典常谈》确实激起了我对这些经典的阅读兴趣,即使书中提到的一些书我之前草草阅读过,现在也是有再细读的迫切需求。因为先生向我们展示了所站角度不同,思考方向不同,同一部经典会给人带来不同的审美趣味。先生的导读也启示我们,阅读应该自己寻求阅读的趣味性,可以从先生的导读开始,但也要主动发掘阅读的趣味,这样阅读兴趣才能得以持续,才能展开真正的阅读,也才能获得更多的阅读的愉悦与满足。感谢先生的这部书,提醒我,对一些经典的阅读我还是荒疏了,阅读经典的乐趣竟然被我忽略了。
(摘自《青年文学家》,作者冯聪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