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20年前我就已经开始断断续续地研读易学著作了。从古至今,象数、义理的《周易》注解著作,不敢说全部读过,但最重要的那些名著,大抵全部读过。读过之后,对《周易》的理解,仍然是似懂非懂。后来读闫修篆先生撰写的《皇极经世书今说》,他在《自序》中引用了南怀瑾先生说过的一句话:“易经著作,虽已汗牛充栋,而得透羲皇消息者不多。”当我读到这句话,不禁怦然心动无字天书易经全文解释,心有戚戚焉。我理解,南怀瑾先生的本意是说注解《易经》的著作能够抵达本源的寥寥无几。对此,我是深以为然的。
丁四新先生在《周易溯源与早期易学考论》一书中对《周易》的解释历史有如是评价:
“宋末至清初,学者贵尚自我,各逞己臆,让《易经》脱离“文本”的制约,而成为申述个人主张和个人意见的单纯工具和所谓‘空套子’”。
“20世纪又有高亨、闻一多、李镜池等人的训释,且长期盛行于国内。高、闻、李三人的训解,直抒胸臆,清人的成果都懒得去理睬、利用,而在观念上又以故发新义,而与传统注疏相乖异为风尚,任意揉捏、颠覆,而无复“经”之为“经”矣!他们的训释虽然包含了一些真知灼见,但从总体上来看,需要商榷的问题很多,用《系辞》的话来评价,叫做‘力小而任重’”。
“20世纪的经学研究,主流也是一种考古式、博物馆式的工作,不是以经义的创发为目标的,而所谓‘校’‘注’‘译’,也多是试图让人理解卦爻辞的字面意思,距离古人在‘画-象-辞-占-意’的整体结构上来理解《周易》文本,还十分遥远。”
“20世纪也有一些对于《周易》的哲学解释,但是这种解释成果,其一数量不多;其二主要是引进另外一套哲学观念来做诠释,很难称得上‘经学’的方式;其三避重就轻,舍‘经’而以‘传’作为诠释的依据。这其中最为突出的代表是熊十力先生,此外还有牟宗三先生。”
“《周易》解释要重新实现经学化,并将义理性(乃至哲学性)的阐释有机地植入其中,这里面确实存在很大困难:沉舟病树,山重水复。”
丁四新先生对《周易》从古至今的解释历史的评价,真是精彩绝伦,胜义纷呈。我以为丁四新先生的评述和南怀瑾先生“得透羲皇消息者不多”的感言自有一种“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的意境。
狗尾续貂。我以为,将《周易》作哲学的阐释,这是一种看似伟大实则迷思的歧途。将《周易》作术数的运用,“雕虫小技,壮夫莫为。”恰如丁四新先生所言,“《周易》解释要重新实现经学化。”经学化,这才是《周易》研究的阳光大道。
拙著的撰写,是向虞翻、来知德、尚秉和、张惠言四位象数易学大家致敬!在他们研究的基础上,我根据自己的理解,全面、系统地还原出卦爻辞与卦爻象之间的逻辑联系。这种还原,是否符合《周易》经义?尚祈方家批评、指正。
我以为,《周易》的经学化阐释,应当是一种还原式的研究。《易传》还原为卦爻辞,卦爻辞还原为卦爻象,卦爻象还原为“无字天书”。
《周易六十四卦象数集解》的出版,意味着我的还原工作已经进行到卦爻象阶段。下一部易学著作的写作当是对“无字天书”的解读无字天书易经全文解释,这是回到天地之始!